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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中国名酒库发布时间:2022-05-12浏览次数: 中国电影股票,巴菲特简介,基金金泰
宋朝的制度就是只要敲响登闻鼓,皇帝就得无条件接见治下臣民。被柴寡妇搅得头疼的宋真宗,只能将柴氏的诉讼发给御史台跟踪审理。
尽管宋朝对于夫妻居丧期内婚嫁并没有特别严厉的限制,但前不久向敏中当众拍胸脯的场景,宋真宗还历历在目。
眼见当事双方谁都不要脸面,宋真宗也哭笑不得,只能让御史台及开封府循例公开审理此案,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。
参知政事地位等同于副宰相,位高权重。后世史料也称,张齐贤“四践两府,九居八座,晚岁以三公就第,康宁福寿,时罕其比”。柴氏找的这个“二婚”对象,各项资质都相当不错了。
向敏中也没落得个好下场。他的宰相职位被撤了,与张齐贤类似,被皇帝罢为户部侍郎,离开中央,出知永兴军。
同时,为了保障再嫁妇女的权益,在宋朝的“婚姻法”中,还有妇女和离或寡妇再嫁时,带走自己的嫁妆及婚姻存续期内名下财产的说明。
据史料记载,薛惟吉卒年仅42岁,柴氏为薛惟吉的续娶之妻,大体上可推测出柴氏当时正值年富力强的岁数。所以,没能顺利把自己再嫁出去,柴氏颇为气恼。
不过,一边是宰相后代,一边是当朝副相,寇准也感到棘手,只能循例将此案递交宋朝中央监察机构——御史台,由其转呈御前,请皇帝亲自处置。
原来,薛安上的父亲薛惟吉并不是名臣薛居正的亲生儿子。当年德高望重的老宰相,在名利、事业双丰收之时,婚姻却出了大问题。用现在的话来说,薛居正是出了名的“妻管严”。由于正妻薛夫人善妒、无子,薛居正悲催“绝后”,只能从族中寻得一养子薛惟吉继承家业。
很明显,在财富与爱情面前,张齐贤大概率是更喜欢前者的。薛家祖产到底有多丰厚,史书上没有记载。但能引起当朝参知政事父子双双侧目,想必是很不少。至于柴氏嫁过去后,能否收获人生中的另一段幸福,谁也说不准,但它也不是本案的重点。
最终,参知政事张齐贤被罢职出京,转任太常寺卿,分司西京(洛阳),其子张宗诲则从太子中舍变成了海州别驾,到地方上给刺史大人打打下手。柴氏则被朝廷处以“罚铜八斤,勒令退还薛氏财产”的重罚。
宋初实行“两府三司制”,在皇帝之下,朝堂设有同平章事、枢密使、三司使,分管政、军、财权,而参知政事为同平章事的辅官。向敏中与张齐贤的出缺,实际上导致了主管行政事务的门下省任事者人数不足。
一名寡妇为争家产和再嫁,与满朝文武以及威严的皇帝共处一堂。这在前朝,是闻所未闻的奇葩之事。
当时的理学家程颐事后说,张齐贤和向敏中两个宰相不顾颜面,争娶一个寡妇,无非是因为柴氏坐拥“十万囊橐”,巨有钱。
薛安上是宋朝故左领军卫大将军薛惟吉的儿子。说起他的爹,可能大伙都不太熟悉。但他的爷爷薛居正,在历史上赫赫有名,不仅长期官居宰相,主持编修了二十四史之一的《旧五代史》,还为宋朝皇帝所器重,死后配飨宋太宗庙庭。可以说,在当时的天下,薛家绝对是权贵顶流。
薛惟吉当时就跪在旁边,一听皇帝这么说,还以为朝廷准备收回薛家的“恩典”,吓得赶紧洗心革面,好好做人。
这次,接到寇准和御史台的奏报,宋真宗象征性地找来了个小官,要他先去了解一下薛安上与其继母柴氏之间的事情。
而腰缠万贯的商人与学富五车的士人相结合,便带动了社会上的“厚嫁”之风。“婚姻论财”由此成为宋代社会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。不管嫁娶双方身处市井阶层亦或是皇亲贵胄,金钱往往是两家能否顺利结合的关键。
作为宋朝的京畿首府,开封府与历朝历代的首都一样,治下的权贵大多有“京圈”背景,不太好惹。因此,开封府尹也被赋予相当的权限,除了有直接上书皇帝的权利,更是王朝储君、重臣们视之为“政绩跳板”的历练岗位。
柴氏当场控诉说,想利用薛家祖产谋利的不止她一个,薛家不肖子薛安上以及在其背后撑腰的宰相向敏中,皆有这份“祸心”。
面对这样的尴尬,向敏中当即拍着胸脯保证,自己绝对没有迷人财色之意。他说,自己的第三任妻子,前不久刚刚去世,接连丧妻,尚在悲伤中。柴氏如此控告自己,简直就是毁他声誉,并践踏陛下的尊严。
正如美國氣象學家愛德華·洛倫茲所提出的“蝴蝶效應”,誰也不曾想到,看似胡攪蠻纏的柴氏寡婦,竟然是締造宋遼百年和平時光的那只“蝴蝶”。
可以想象,当宋真宗与满朝文武在商量国家大事时,一名寡妇旁若无人,哭哭啼啼上殿跪求皇帝为其做主的场景有多么尴尬。
按照惯例,宋朝皇帝的圣旨下达后,需要在翰林院留下圣旨文书,以备日后核对。接到圣旨撰写任务的翰林院学士宋白与向敏中亦有过节,在起草诏书时,宋白特地狠下手笔,将欺君之罪写成“对朕食言,为臣自眛”之语。
皇帝发话,加上之前扳倒张齐贤父子的战绩,御史台这次办案顺利多了。经过质询,御史台发现,王嗣宗反映的线索属实。
结局不难想象,当宋真宗听到这么一段话后,火气该有多大:敢情之前在朝堂上,他是被向敏中当猴耍了?
向敏中位高权重,一计不成,再生一计。他知道薛家子弟不学无术,便诓骗薛安上走非法渠道,将薛氏祖产神不知鬼不觉地过户给他。柴氏称,自己与继子薛安上对簿公堂,目的是要阻止其变卖薛家祖产,维护皇帝当初诏令薛家祖产不得变卖的规定。
爆猛料当然得有事实根据。据柴氏交待,在她还未确定要与张齐贤共度余生前,向敏中曾亲自上门向其求婚,并信誓旦旦地承诺,只要柴氏嫁给他,下半辈子就不用愁。前提条件是,柴氏必须携带薛家祖产嫁入向家。
宋代女性普遍比后世自由。尽管后来程朱理学主张“饿死事小,失节事大”,但在宋朝初年,对于寡妇们的改嫁,人们大都予以支持。甚至宋朝初年的律法中,还有明文规定,夫死妻欲守丧者,其祖父母、父母有权令女儿强行改嫁。
關鍵時候,寇准力挽狂瀾,力勸宋真宗親征,最終促成“澶淵之盟”的締結,換取大宋與北方政權逾百年的和平歲月。
向敏中虽出身不高,但在柴氏出现以前,他已先后娶过三任妻子。在他的“亡妻”名单中,不乏官宦女子的身影。其中,他的第二任岳父张去华,是宋朝的第二位状元。柴氏案发时,张去华也在朝中任官,颇受皇帝赏识。张去华生子十人,幼子张师德跟他一样考中大宋状元,其他儿子也多入仕当官,在当朝有着一定的影响力。
随着“婚姻论财”风气的蔓延,以利益为先的婚姻,变成了各大家族的长线投资。只要商人瞩目的士子能发奋读书,考取功名,进阶做官,即便该商人赔上女儿的终身幸福,这笔买卖也是值得的。同理,若为官士人能在俸禄之外获取更多的合法收入,礼仪道德皆被视为次要的、虚无的。
通过传召薛氏仆人,办案人员还发现,柴氏早在丈夫去世前,就在张齐贤父子二人的教唆下,私藏了一笔金银财富,总计约价值两万缗(宋制,一缗即一贯,一贯为1000文铜钱)。按宋朝的婚姻法规定,这笔钱便是在婚姻存续期内女方的私有财产。即便此后柴氏一步步私吞薛氏祖产的阴谋流产,这二万缗巨款,柴氏依旧可以合法卷走,成为张氏名下夫妻财产的一部分。
▲宋人认为,商人与士人的结合,可以实现阶级跃升。因此,榜下捉婿成了一时风尚。图源:影视截图
但仅仅过了一个月,向敏中的亲家、曾与其同朝执宰的重臣李沆去世。半年後,另一兩朝股肱、三度爲相的呂蒙正也告老還鄉。不久,畢士安也病倒了。在朝廷再度陷入“用人荒”的同時,遼國趁機大舉入侵。
事有凑巧,就在御史台决定审理柴氏控告案时,盐铁使王嗣宗上奏宋真宗,宰相向敏中罪犯欺君,应予严惩。
由于王审琦之子王承衍是宋真宗的堂姐夫,想尽快得知真相的宋真宗,便派人去召王承衍的妹妹、当事人王氏入宫询问。得到的回答是,向敏中确有与王氏商量过婚嫁之事,只是目前还未到纳采阶段。